通过看电视就能真正了解美国吗?别急于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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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左是医生娜塔莉·阿冲(M. Natalie Achong, M.D.)和律师理查德·贝林(Richard Beilin),代表了事业有成、勤奋工作的美国人,与右图虚构的卡通人物霍默·辛普森(Homer Simpson))毫无相似之处。 (Seth Harrison/Jill Walker/AP Images/State Dept.)

我们的第一个场景是罗马(Rome),一个夏末的清晨,离万神殿(Pantheon)一箭之遥有一个价格适中的旅馆,主要接待游客。

身穿白色马甲的菲律宾裔侍者在早餐厅里来回穿梭。客人主要是来自英国、法国、希腊和西班牙的家庭。他们享用着羊角面包、甜点和一壶壶的果汁,礼貌周到,但表情冷淡,保持着各自私密的空间。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优雅得体,耳边传来的低声私语也很适应这种场合。

这时,电梯门打开,他来了。

他是一个块头很大的男人,不肥胖,但很强壮,骨骼粗大。他显然想展示良好的仪态,但不是很成功。他不断地用粗壮的手想把头发弄平,头发依然却很散乱。

他的衬衫下摆塞在裤子里,时不时会掉出来。裤腰吊得太高,比正常的高两英寸。他脚穿白袜子,显得松松垮垮。

他走到一位侍者面前,很使劲地与对方握手。

“我听说这里有不花钱的免费自助早餐。”他说,用词似有重复。当然他用英语说,根本没有想到在罗马有可能需要说外语。

他继续道:“我来自明尼阿波利斯(Minneapolis)。我和我妻子刚到。经过长时间的飞行。我对她说,我会给她拿一个蓝莓松饼。一整天没睡了。我们从明尼阿波利斯来。”

侍者向他指指自助餐的餐台。

他伸长脖子,眼睛扫过早餐面包和一碗碗的水果,然后用低沉的声音问道:“蓝莓松饼在哪里?她真的非常饿。我们的飞机刚到。从明尼阿波利斯来。”

理查德∙贝林(Richard Beilin), 左,新泽西州的一名律师,为当地市镇撰写有助于实现自治的法规。他与大部分美国人一样具有公民意识,重视家庭,完全不像霍默·辛普森(Jill Walker/AP Images/State Dept.)
理查德∙贝林(Richard Beilin), 左,新泽西州的一名律师,为当地市镇撰写有助于实现自治的法规。他与大部分美国人一样具有公民意识,重视家庭,完全不像霍默·辛普森。 (Jill Walker/State Dept.) (Jill Walker/AP Images/State Dept.)

就这样,他不停地唠叨着,对没有蓝莓松饼表示惊讶,但并没有怨意。他大声地问道:“你们早餐怎么能不供应蓝莓松饼呢?”然后,他对没有硬面包圈和素食奶酪感到奇怪。他说,他从明尼阿波利斯来,飞了一整夜;他妻子也是如此。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为了掩饰他的不满,他在两个塑料托盘上堆满了食物,用两个胳膊夹住。他最后一次地大声宣布,他将把食物带上楼给飞了一整夜没有睡觉的妻子。他们来自明尼阿波利斯。

电梯门即将关上,他大声说:“祝大家愉快”,恰好没有听见其他客人的窃笑。有一个正在吃奶油土司的孩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她模仿霍默·辛普森的口气说:“美国人!D’oh!(没错)”早餐厅内哄堂大笑。

去年夏天我亲眼目睹这一幕以后,整整一个星期都在想这个全球化的场景,有时觉得很有趣,有时感到惊异。

所有来自美国的人都被冠以“丑陋的美国人”的称号。这个词取自20世纪60年代初的一部畅销书和热门影片。不过当我回想起这位从明尼阿波利斯来找松饼的人时,我奇怪为什么丑陋的美国人没有被另一幅漫画取而代之:一个小丑,人不坏,但有些倒霉,并不粗鲁但是嗓门大,不谙世故,傻乎乎的,略显粗俗。

我们往往用一种主观模式取代另一种模式——或者其他多种模式,可以同样有效,但也同样不真实。

2009年,欧巴马总统对伊斯坦布尔(Istanbul)的大学生们说:“我知道外界对美国有着先入为主的成见,我知道很多看法并不是直接交流或对话的结果,而是借助电视节目、影片和不实的信息。”

本文及其他两篇文章希望通过介绍一些真实的美国人,纠正人们一些错误印象。欧巴马总统曾经表示,世界经常受到误导,往往通过美国流行文化创造的符号——指霍默·辛普森——了解美国。为了消除这些符号和成见,最好的方式就是广泛介绍真实情况。这是消除误解的通用工具。

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是,与其他最有效的主观模式一样,霍默·辛普森这个人物也包含了一些真实的内核。我们不妨承认,在罗马遇到的那位饶舌的明尼阿波利斯人的确与玛姬·辛普森(Marge Simpson)的丈夫隐隐约约有些类似。然而,如果他与其他美国人有任何相似之处的话,那些当时用早餐的人就会套用既定的模式,从而无法了解关于此人的很多情况。

举例来说,他们当时没有看到的是,他在美国可能为狮子会(Lion’s Club)贡献自己的时间。美国人在2014年贡献了77亿个工时的志愿服务。他或者每星期在教会的主日学校教书。一半以上的美国人定期做礼拜。他也可能为保持公益厨房的运行提供捐款。2014年美国人为慈善事业捐献了3,350多亿美元—— 完全是dough(货真价实),不是“D’oh!”。

或者像瓦莱丽·杜(Valerie Due)在本书中所做的那样,想想《海滩救护队》(Baywatch)所反映的现实。该剧或可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电视剧之一,主要是因为该剧展示了体格健美的人物相互间各种各样缠绵的爱情,他们往往穿着简约的游泳衣跑来跑去。

这个画面或许有一丝真实性;去过美国海滩的人都可以证明,海洋救生员具有让人羡慕的活力和热情。不过,除了这一点点相似的地方(及迷人的魅力)之外,更让人钦佩的现实是工作本身,因为这项工作非但不允许戏剧性的恶作剧,而且更要求防止这样的行为发生。

从事海洋救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进行枯燥艰苦的训练,而且需要超级广泛的技能,包括划船和攀岩等,最终目标始终是保护人员性命,跑来跑去则是可有可无的。

对很多美国人来说,这并不是为了钱。

面对伊斯坦布尔的大学生,欧巴马总统很失望地表示,流行文化经常把美国人描绘成“既自私又粗鲁”。如果再加上大量的床第关系,就得出了有关美国偶像型专业人士的准确描绘,例如电视节目《波士顿法律》(Boston Legal)中的律师或《实习医生格蕾》(Grey’s Anatomy)中的医生

但这一切都与理查德·贝林(Richard Beilin)的生活毫无相似之处。他决定放弃高薪的公司工作,去新泽西州(New Jersey)莫里斯镇(Morristown)这个小城镇担任律师;也与来自纽约皇后区和布鲁克林区的医学博士娜塔莉·阿冲(M. Natalie Achong)的生活不同,她在专门为穷人提供服务的医院工作,同时还抚养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说:“我感觉,为那些可能没有钱去看‘好医生’的人提供最好的医疗是一种更崇高的使命。这不只是为了挣钱。”

图左是 娜塔莉·阿冲(M. Natalie Achong, M.D.),(Connecticut)布里其顿(Connecticut)的妇产科医生,立志为家庭情况困难的妇女提供帮助。disadvantaged women in Bridgeport, Connecticut. (Seth Harrison/AP Images/State Dept.)
图左是 娜塔莉·阿冲(M. Natalie Achong, M.D.),(Connecticut)布里其顿(Connecticut)的妇产科医生,立志为家庭情况困难的妇女提供帮助。图右的霍默·辛普森则没有任何高尚的目标。 (Seth Harrison/AP Images/State Dept.)

大多数美国人,不论医生还是律师,不论小提琴手还是救生员,也不论本地出生还是最近归化的公民,都会同意这一点。

凯瑟琳·康德(Katheryn Conde)的父母在她出生前不久从萨尔瓦多(El Salvador)来到美国。她本来就已经因做两份工作和学校功课而非常充实的生活,由于她还参加社区服务而更加丰富多彩。她承认自己对电视节目《绯闻女孩》(Gossip Girl)中的偶像型美国青少年感到迷惑,她们往往在五光十色的曼哈顿(Manhattan)招摇过市,例如吸血鬼布莱尔·沃朵夫(Blair Waldor)或者攻击性很强的赛琳娜·冯·德·伍森(Serena Celia van der Woodsen)。

凯瑟琳说:“在这些电视剧中,好像所有的女孩都以生活中的社交部分为重心。”而她则有其他事情要做,比如在过夜夏令营提供咨询,义务给同学补课,为贫困孩子组织玩具募捐活动等。布莱尔和赛琳娜,请打电话给你们的治疗师。

在美国任何地方都有像凯瑟琳那样出人意外的情况——至少对那些期待看到赛琳娜和布莱尔的人是一种意外,因为他们以流行文化创造的符号为依据看待美国文化,不论是好是歹,更多的时候是歹。世界通过符号看到的是另一种非常不同的美国人:虚荣且性欲过旺、吝啬且自恋、动辄采取暴力,还有点疯狂。

为这样一个想像中的国家正名的时机已成熟。

本文描绘的美国人是从生活中采撷的真实画面,不是夸大其词地通过揣测、误传、曲解讲述一些奇闻轶事。这些画面展示的毫无耸人听闻之处,实际上很平淡无奇,但是最后却更为动人、更具有人性。

美国是一个由真实的人组成的国家,他们充满爱心、工作努力、勤勉、充满想象力、富有同情心,而且总体而言,非常令人敬佩——即使有时我们会在任何不适宜的地方出现,大声地寻找蓝莓松饼。

本文及关于真实的美国人的介绍都选自国际信息局(Bureau of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Programs)出版的«流行文化与真实的美国»( Pop Culture versus Real America)一书。

本文作者安德鲁·弗格森(Andrew Ferguson)是《旗帜周刊》(Weekly Standard)杂志高级编辑,布隆伯格新闻(Bloomberg News)的专栏作家。作品有《林肯之国:在亚伯治下的美国探险》(Land of Lincoln: Adventures in Abe’s America)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