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美元一件滑雪衫、二十美元一双女士牛皮靴,这是感恩节后“黑色星期五”商家大甩卖中的便宜价格。

在美国,感恩节是11月的第四个星期四,感恩节后的一天,也就是星期五则被称为“黑色星期五”,这一天不但对全美零售商来说是最重要的日子,对股市也会产生影响。“黑色星期五”的销售成绩,常常是经济的晴雨表,经济学家、股票分析师们往往会根据感恩节后这个周末的销售额来估计民众的消费能力以及意愿,从而评估经济的发展步伐。原因很简单,美国经济的发展动力,三分之二来自民众的消费,所以消费力度的大小是衡量经济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大多数分析师估计今年的黑色星期五消费额将明显超过去年,原因自然是经济正在逐步恢复。
至于为何称为“黑色星期五”,众说纷纭,最流行的说法是传统上用不同颜色来记账,红色表示亏损,黑色表示盈利,由于星期五是感恩节后开业的第一天,从这一天开始直到圣诞节以及元旦是节日采购季节,对于零售商来说,整年的营业额主要就靠节日季节,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决定全年经营的盈亏,将星期五称为黑色星期五,表示从这一天开始将会盈利。
周五的一大早,我便出门前往大华府近郊有名的名牌直销店集中区“波多马克米尔斯”购物中心(Potomac Mills)。这个商品直销区是全美最大的购物区之一,集中了两百多家各类品牌的直销店,有百货、工艺品、厨房、书籍礼品文具、儿童时装、玩具、食品、健康美容、化妆品、家居陈设、家具、珠宝、男女时尚、服装、鞋、电器等,包罗万象,因为是厂家直销店,价格本来就比一般的零售店便宜,到了“黑色星期五” ,打折更加厉害。

说来也奇怪,这两三个星期美国东部一直天气很好,温暖如春,但从昨天开始,北方强冷空气开始南下,不但气温大幅下降,纽约地区还下了小雪,对于今天销售寄予厚望的商家来说,真是天公不作美。但是,到了“波多马克米尔斯”后,才发现可以停放上千辆汽车的停车场早已满座,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位,看来气候对民众的购物热情影响不大。
整个购物区分成五大块,由于店家太多,我也只能走马观花。以前我曾经接待过一个大陆来的体育代表团,团员中以男士为主,带他们去直销购物区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涌入Coach店买女士包,不是替太太、女友买,就是替七姑八婆买。看来Coach这个主要销售女士包袋的品牌在中国比较知名, 20多年前Coach在全美只有七家分店,牌子也不怎么响亮。后来发展很快,现在已经有四百五十多家分店,成为中产阶级喜爱的品牌。我特意到Coach直销店看看,果然人很多,门口还要排队,生意很好,其中有不少亚裔面孔。Coach的价钱也不贵,一百元左右就可以买一个手提包,本来我只是想采访拍照,结果受不了价格的引诱,自己也买了四个包,准备以后送人。

各个直销店为了吸引顾客,将原来已经十分便宜的商品大打折扣,尤其是服装鞋帽等,打折力度特别大:十五美元一件的滑雪衫,二十美元不到的女士皮靴,二、三十美元一件的牛仔裤等随处可见。此外,比较吸引人的还有家用电器、家具等。299美元一台的四十英寸高清晰电视机、199美元一台的手提电脑等,是电器零售商吸引顾客的诱饵,每家零售店不过几台,有些顾客为了抢先,往往不顾寒冷,提前十几个小时排队,说他们“血拼” (shopping),十分贴切。
最近几年由于网络销售越来越便利,也有不少人不愿去商店凑热闹,就在网上“血拼”,商家也看重网上商机,开辟另一战场,以免费送货等优惠吸引顾客。据美联社今天的报道,今年黑色星期五的网上销售,平均每个顾客的购买额是182.74美元,高于去年的159.81美元。由于许多人在感恩节后的下一个星期一才上班,上班后会抽出时间在网上购物,所以这些年又有“网络星期一” (Cyber Monday)的说法,这一天是继“黑色星期五”后的又一个购物高峰日。
记得我刚到美国的时候,一到感恩节这一天,所有店家全部关门,要想买牛奶面包也不可能,街上汽车行人稀少,十分安静,似乎整个世界都停顿了下来。后来一些外来移民经营的商店渐渐突破传统,在感恩节这一天也照常营业,但这毕竟是极少数,在一般民众的眼中也是异类。今年可好,不但许多移民开的店,如韩裔经营的蔬菜水果超市、华人经营的餐馆等开门营业,连正宗美国大型连锁商店西尔斯(Sears)、沃尔玛、老海军(Old Navy)、玩具反斗城(Toys”R”Us)、K市场(Kmart)等也不顾传统,提前迎客,新闻报道中甚至提到“黑色星期四”这个新词。对此我有点不大习惯,一年一度的感恩节是合家团聚,感恩静思的日子,现在搞得如此商业化,颇有恶性竞争的味道,实在是过份了。
不过,除了商家各自斗法,动足脑筋招揽生意外,许多美国人在感恩节依然遵循传统,合家团聚,同时也不忘照顾需要照顾的人。全美许多教会、公益组织、社区组织提供免费感恩节晚餐给需要的人。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地区的一百多名社区义工,在感恩节这一天准备了一千五百多份晚餐给无家可归以及低收入者;奥巴马总统一家则在白宫附近加入“玛莎之桌” (Martha’s Table)组织的活动,作为义工向有需要者分发感恩节食物。感恩节不但要感恩(Thanks),还要馈赠(Giving),这才是感恩节最有意义也最基本的内涵。(文中照片除说明者外,均为Xiao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