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空中俯瞰阿科马天空之城(公共领域)

我们在前两篇介绍了陶斯普韦布洛阿瓦托维遗址,这两处古老的村落或遗址都是美国印第安人从13、14世纪开始生活居住的地方,是第四和第五普韦布洛时期的古老民居。今天要介绍的阿科马普韦布洛(Acoma Pueblo),和它们的历史一样久远。笔者之所以不怕重复,从数百处普韦布洛中再挑选一个推荐给读者,是因为这个村落建造在一个孤立的高原台地之上,无论从远处眺望,还是从空中俯瞰,都给人以强烈的震撼,加上它悠久和曲折的历史,真的非常值得探访。

阿科马普韦布洛位于新墨西哥州最大城市阿布奎基(Albuquerque)以西将近100公里,那里是海拔2000米左右的高原地带,其四周是高达110米陡峭的悬崖。据最早访问阿科马的西班牙殖民者描述,这座悬空的村落只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小路才能抵达,而且最后一段只能利用崖壁上凿出来的一个个小坑,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村民还在山崖顶上准备了成堆的石块,遇到外人擅闯他们的领地,扔几块石头就能把进犯者砸得头破血流,滚下山去。

他们的村落有500来座土坯房屋,一般都是三到四层,底层没有门窗,用作储藏室,通过木制的梯子才能进入上面和住房内部。凭仗险要的地势,住在阿科马的印第安人在那片地方种植玉米,猎取野兽,编织衣物,制作精美的陶器,过了数百年的安稳日子,直到殖民者的到来。

从远处眺望阿科马普韦布洛(公共领域)

十六世纪初期,西班牙人在寻找黄金之城的过程中,从1540年开始多次到达这座天空之城。一开始,土著居民和路过的探险家们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阿科马人还会下山用食物与他们交换新奇的物品。但是随着西班牙人越来越多地进驻这一地区,包括在附近开发银矿,问题就不断滋生。

西班牙建立圣菲新墨西哥省(Santa Fe de Nuevo México)之后,特别是在胡安·奥尼亚特(Juan de Oñate)担任第一任总督期间,阿科马印第安人几乎遭受灭顶之灾。当时阿科马的酋长为了避免伤亡和相信西班牙人不死的传言,在善意接待了奥尼亚特之后,还为他派来征集粮草的小分队提供方便。但是最终冲突还是发生了。西班牙人的报告说是印第安人杀死了12个士兵包括带队的奥尼亚特甥侄,只有五个人逃了出来,其中一人还在下山时摔死,但是阿科马印第安人的口述历史则是另外一个版本:因为西班牙士兵侮辱了他们的妇女,才导致了冲突的发生。

奥尼亚特为了报复,在1598年底派兵镇压,杀死了1500名(一说800人)阿科马人,下令砍去所有25岁以上男子的右脚,将他们和12到25岁的男人以及12岁以上的女人都掳走充当奴隶,为期20年。奥尼亚特的士兵还烧毁了大部分房屋,至今在阿科马北缘的土坯房屋外墙还有火烧的痕迹。奥尼亚特的暴行传到了马德里,被国王菲利普三世下令撤职并流放。

在重建阿科马的时候,传教士也来到这里。但是由于这段悲伤的历史,阿科马直到20多年后才开始兴建教堂,而且当地人在逐渐接受天主教的同时,也部分保持了他们自己的传统信仰。

建造阿科马的圣埃斯特万教堂(San Estevan Del Rey Mission Church)用了13年的时间,使用了将近2万吨各种物料,大都要从山下搬运上来,房顶用的大梁长达12米,则是从五六十公里外的山区砍伐运来的。在1680年的普韦布洛起义期间,土著印第安人烧毁了许多教堂,杀掉了数百天主教传教士,阿科马的教堂住持和常住那里的西班牙人也未免于难,但是圣埃斯特万教堂却基本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阿科马的圣埃斯特万教堂和修道院的老照片(国家公园管理局国家史迹名录照片集/新墨西哥州旅游局)

阿科马至今还基本保留着数百年前的样子。那里没有自来水,不通电,也没有下水道。1950年代修建了一条通汽车的公路,上山不再是一个问题。现在阿科马属于一个面积为1600平方公里的印第安保留地,据2010年的人口普查,有4989位阿科马印第安人。阿科马人相对而言比较保守,但是,因为它独特的地理特征,悠久的历史文化,还有在1970年被列入国家史迹名录的圣埃斯特万教堂,今天的阿科马普韦布洛除了三五十人常住、每年有多次宗教仪式和庆典活动之外,主要是一个对外开放接待游客的地方。

到阿科马参观游览,一定要尊重当地的习俗和礼仪,特别是不能衣着暴露。当地气候相对炎热干旱,但是露肩敞背或膝上短裙都是那里的忌讳。如果实在是忘了的话,接待中心有临时借用的衣服。参观阿科马普韦布洛要购买门票,成人25美元,老年人、军人和大学生22美元,儿童和中小学生17美元,另外可以购票参加导游团。还要注意的是,照相在那里是受限制的,需要提前登记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