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美国的历史虽短,但在当今世界的地位却举足轻重,人们在这里不但引领了近百年来的种种潮流,而且还希望一万年之后,仍然会有智慧生灵知道这里存在过一个伟大的国度。今天我们就来给读者们介绍位于美国西部,内华达荒野中的一个小城伊利,它的辉煌过去,以及人们选择在离它不远的山巅为万年钟安家的缘由。

在高速公路建成之前,横贯美国中部最重要的公路当属50号国道。在这条被称为“最孤独的公路”的最荒凉的路段上,也就是内华达州靠近犹他州、山峦起伏的荒野中,今天还有四五千人口的伊利(Ely),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不像其他淘金热时期的暴发户,伊利得以在一夜暴富但隔天变鬼城的狂潮当中幸存,与它有沙漠荒野里少有的水源,以及金子虽然不多但是铜和其他“贱”金属却采之不绝有关。伊利西边大约两英里的地方,50号公路的旁边竖立着一座由州政府建立的石碑,石碑简略记叙了这一地区的采矿历史:在20世纪上半叶,这里出产了价值10亿美元的铜、金、银和其他金属。这块石碑后面一座座巨大的山包,就是当年开挖露天矿堆起来的覆土和岩石。

伊利地区露天采矿遗留下来巨大的尾矿山体(Jianan)

从1860年代末期开始,一个又一个以铜为主的有色金属矿业公司在伊利及其附近的山岭开矿,伊利这个地名即可能源于其中一家公司的老板。这里是传奇的小马快递的驿站,至今每年还在那里重跑当年的原始驿路。早期的邮路也经过这里,后来铁路将它与外地联系起来。今天南来北往的18轮大卡车,常常选择在那里加油或过夜。再加上往东经过一大片风力发电场,翻过山去就是大盆地国家公园,游客们常常在这里落脚,逛逛博物馆,买点牛仔饰品,到百年前的矿区车站拍两张纪念照,让这个本该荒芜的小镇,要不是新冠疫情,至今仍然会生机勃勃。

位于50号国道伊利西边两英里地方的内华达州第9号历史地标,讲述了该地的矿业历史。(Jianan)
位于50号国道伊利西边两英里地方的内华达州第9号历史地标,讲述了该地的矿业历史。(Jianan)

离伊利不远的大盆地国家公园,除了高山洞穴森林植被等风光之外,还有一个关注未来的人们瞩目的地方,那就是“万年钟”最终深藏、留待人类子孙甚或外星人寻找“史前”文明的山峰。

两年前,媒体包括中文世界都报道了亚马逊创始人贝索斯花钱资助建造万年钟的新闻。万年钟,英文是Clock of the Long Now,俗称10000 Year Clock,是美国“今日永存基金会”(Long Now Foundation)倡议的项目,它要建设一座复杂而精准的天文时钟,在几乎无需人工干预的情况下,精确地“无限期”运行,目的是激发人们深入思考宇宙、地球和人类的过去与未来,从而对今天所面对的问题提出更长远的解决方案。

美国内华达山脉里耐旱的高山刺毛松,树龄可以超过五千年。(国家公园管理局)
美国内华达山脉里耐旱的高山刺毛松,树龄可以超过五千年。(国家公园管理局)

今日未来基金会和贝索斯正在得克萨斯州西部山区建造的,只是万年钟的试验性实物样机,基金会为万年钟选定的最终安家地点,则是在大盆地国家公园内的华盛顿山(Mount Washington)。华盛顿山上也曾发现过矿藏,主要是铍和钨,储量不大,开采时间很短,矿井早已废弃。山体的部分是石灰岩,山高接近3000米,气候干旱,相当严酷,只有耐旱而且生命力极强的植物才能在当地生存,包括著名的刺毛松(Bristlecone Pines),树龄最长超过5000年。该基金会认为那里才是避免自然与人为干扰、让万年钟真正无限期运转的地方。

今日未来基金会已经将华盛顿山的山头买下,但是要经过得州的项目检验完毕,才会在这个地方建造万年钟的最终版本。今天人们还可以通过一条九曲十八弯极险的山路,加上最后一段徒步,登上华盛顿山的巅峰,驻足冥想,未来的万年钟,将在你的脚下,以难以察觉的步调朝着永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