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前后,我曾经在扬州住过一段时间。记得那时候每天早上,家里大人把马桶放在大门外,郊区菜农挑着粪桶来把粪便倒走。隔一段时间,那位菜农会挑着一担菜,给这些人家送来他刚刚采收的新鲜蔬菜,不要钱的。
美国今天也有类似的菜农,只不过他们从居民那里收的是会员费,所以送上门或是定点取货的蔬菜瓜果要花钱,但是蔬果是当地出产的优质或有机食品,比市场上的吃起来放心。这叫做“社区支持(的)农业”(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 CSA)。在新冠疫情猖獗的今天,这种小众农产品生产和销售形式显示出了其优点,前景光明。
CSA是农民与消费者建立的产供销一体化经营模式,大约半个世纪之前出现在欧洲和日本等地,后来引进北美,据农业部农业统计局2012年的数据,美国有12617家CSA,主要集中于城镇近郊。它们有多种形式,有一户或多户农民联合主办的,也有由消费者建立并雇请一家农场为其成员生产农产品的,还有的是农民与消费者合作建立的。CSA可以是营利性的,也有是非营利面向低收入家庭的,还有是为改善饮食健康与保健机构合作建立的。

据美国农业部农业市场服务局2017年发布的调查报告,CSA主要经营者女性占60%,25到44岁年龄段占一半,拥有大学毕业以上学历的占将近四分之三。绝大多数已经成立超过3年,经营时间在10年以上的占总数的四分之一强。
美国的CSA与世界各地的类似农场一样,主打有机农产品。上述调查报告显示,超过四分之一(27.2%)的CSA农场农产品是经过有机验证的,还有59%是按照有机农业标准生产、但是尚未经过验证,只有极少数(1.4%)仍然主要采用传统农业种植方式。
通常CSA从春末夏初开始,在大约4个月或更长的时间内,每个星期或每两个星期向会员提供一次蔬菜瓜果,分量够1-3口之家或2-5人的家庭食用。也有全年供货的。会员要提前申请加入,按月也有按季度或按年缴纳会费。每星期的会费从一二十美元到二三十美元,还有更高的。为了低收入家庭也可以吃上品质优良的农产品,有的还鼓励会员在空闲时间到农场帮工抵交会费。在大城市附近的CSA通常会设立固定的取货点,比方在某个农贸市场。送货上门的会员费稍微要高一点。要说CSA也有缺点,主要的是对蔬果不能选择,对于了解当地农副产品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加州首府与旧金山湾区之间,有一个母子经营的CSA,土地面积105英亩,名叫“吃得好农场”(Eatwell Farm)。在湾区7个县率先颁布新冠疫情居家令的四天前,刚刚种上24000株菜苗,希望在CSA会员增长缓慢的情况下,扩大向旧金山餐厅和硅谷高科技公司出货。实施居家和社交距离的法令,给他们当头浇了一瓢冷水:餐馆关门,员工远程上班公司不再提供餐饮,今年的菜苗种得是不是太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松了一口气:好食农场会员送菜量增加了50%,从每周470箱提高到700箱,而且要求加盟的家庭多得超过农场的出货能力,不得不把350位排在候补名单上。

比吃得好农场规模更大的CSA,在加州的情况也差不多。还有一些作为副业经营的家庭小农场,在疫情期间同样供不应求。离笔者家开车不到10分钟的地方,有一家“约翰逊农场”(Johnson’s Farm),以散养蛋鸡为主。疫情爆发后,经社区网站的介绍,他们家的超大有机鸡蛋成了抢手货,一次只能预定两打,排期要一到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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