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含氟表面活性剂(PFAS)对人体健康的危害引起了广泛的重视。这种化学品历史悠久,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起,因为它具有在合成材料表面排斥异物的特性,逐渐从军工产品扩展到日常生活用品,许多人们耳熟能详的日用品,例如防水纸、不粘锅和户外物品,都会在表面涂层中掺进这种化学品。世界著名的化工企业生产数百上千种不同类型的PFAS,人们几乎分分钟都会接触到它。由于其构成靠的是极其强劲的氟—碳键化学键,极难分解,其环境半衰期特长,因此被称为“永远的化学品”(Forever Chemicals)。它存在于制造过程中排放的废水污泥和使用后丢弃物品当中。数十年的积累,各种各样的PFAS通过饮水、食品和接触等各种途径进入人体,当今世界上几乎查不出有人体内没有它的存在。
在生产或使用 PFAS 制造其他产品的工业设施附近,还有炼油厂、机场或其他使用含 PFAS 产品灭火的地点,PFAS的污染更为严重。 PFAS 还可以通过垃圾填埋场进入环境。 使用被 PFAS 污染的土壤、水或生物固体来种植农作物、饲养用于食用的动物或饲养鱼类或其他海产品,可能导致 PFAS 进入食品供应。动植物发生变异,居民健康出现问题,成为今天一个重要的环境安全问题。2009 年《斯德哥尔摩公约》将其列为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在世纪之交前后,美国媒体开始持续追踪其危害,2019年的电影《追击黑水真相》(Dark Waters)进一步将杜邦、3M等公司推上了风口浪尖。
美国联邦政府和许多州政府纷纷制定监控PFAS的对策,联邦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承担了开发新的和更敏感的测试方法的任务,其科学家使用先进的色谱-质谱法测定食品中的 16 种全氟烷和多氟烷基物质 (PFAS), 以确定食品中极低水平的 PFAS 浓度,并将检测工作重点放在与PFAS 污染相关地区种植或生产的食品。普通消费者要吃到的面包、乳制品、肉类、家禽、鱼类和加工食品,如通心粉、奶酪和沙拉酱等都包括在内。去年FDA将这种方法优化用于加工食品,并支持各州政府对可能受PFAS污染影响区域的人类和动物食品的安全性进行检测,有助于识别和减少人类和动物食品中 PFAS 的风险。
美国食药局目前检测五大类环境污染的 PFAS:全氟辛酸(PFOA)、全氟辛烷磺酸(PFOS)、全氟壬酸(PFNA)、全氟己烷磺酸(PFHxS)和九氟丁磺酸四丁基铵(PFBS),当食品中的 PFAS 水平被确定为可能给人类健康带来问题时,食药局就会与州和地方官员及其他联邦机构密切合作,采取措施确保污染食品不会进入市场。
早在2011年,美国就因为安全问题逐步停止销售带有长链 PFAS(碳原子数为超过 7 个,也被称为C8)涂层的防油食品包装纸,2016年为最后期限,但是仍然允许使用短链的PFAS产品。2020年春季,FDA发现一种短链 PFAS产品也有潜在的风险,四家制造商中的一家在2019年8月就已经通知FDA它将停止销售这种产品,另外三家也承诺从 2021 年 1 月开始,在 3 年内逐步停止在美国销售这些用于食品包装的化合物。
最后要提醒一下我们的读者:食品安全是一个全世界普遍存在的问题,不仅美国和欧盟等发达国家,在发展中国家也十分严重。今天的中国还算不算发展中国家各人看法不同,但是环境污染和食品安全问题的严重程度大家心知肚明。最近来自清华大学的研究团队在《欧洲环境科学》(Environmental Sciences Europe)上发表的一项研究就指出,中国若干城市饮用水中或含有高浓度PFAS,不但迫切需要去除这些物质,还需要控制和减少工业及其他源头释放的PFAS。此外东南沿海的水产品当中的PFAS污染也早就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