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仍然在愈合的历史——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

不久前,我们介绍了霍霍卡姆皮马国家纪念园区(Hohokam Pima National Monument),提到这个园区位于凤凰城南边的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Gila River Indian Reservation)里面。虽然该纪念园区已经用土封填起来,并不对公众开放,但是它只占很小一点地方,保留地还是有许多欢迎外人的地方,比如基纳河两岸风光,颇具规模的博彩业等。作为游人,我们有必要了解当地的风俗人情,特别是这个印第安保留地的历史。

今天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的面积有372,000英亩(1500平方公里),比它所在的亚利桑那州首府凤凰城的面积还要大,但是在历史上,它只是北美洲印第安人家园的一小片土地(见下图)。

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所在地理位置(图中标记为HOHOKAM的地域)以及它所属的印第安文明区划(公共领域)
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所在地理位置(图中标记为HOHOKAM的地域)以及它所属的印第安文明区划(公共领域)

基纳河是著名的科罗拉多河的一条支流,它发源于新墨西哥州,横贯整个亚利桑那州南部,在该州西南角与加州交界处汇入科罗拉多河,距离位于加利福尼亚湾的入海口只有大约100公里,整个流域面积大约16万平方公里,与中国的山东省相当。基纳河及其支流为索诺兰沙漠(Sonoran Desert)带来了生机。大约从6000年前开始,早期印第安人就出现在这一地区,以游猎和采集果实为生。

到了公元前300年左右,来自墨西哥中部的胡赫甘姆(Huhugam)人移居这里,不仅开创了远距离的贸易活动,而且带来了先进的灌溉和耕作技术,开凿了干渠总长度大约800公里的运河与无数支渠,在农田里种植玉米、瓜果、豆类和水果,还有用于衣着和其他织物的棉花。加上他们狩猎和采集所得,在公元1150至1450年间,这里曾经居住着5万到6万胡赫甘姆人,大型村落有数千人口。他们用土砖筑起公共建筑,用做祭祀的地方和大型的凹地球场。

到了1450年前后,不确定是什么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持续干旱,或者是剽悍的游牧阿帕奇人入侵,也有可能部落自己的领袖人物丧失了权威,总而言之,胡赫甘姆人及其文明在这里消失。接下来就是西班牙殖民者的到来,罗马天主教传教士影响了在这个地区的印第安人,带来了新品种农作物、马匹牛羊和先进技术,但是当地人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经过美墨战争以及随后的购地条约,这里成为美国的领地。紧接着是淘金热,发财梦驱使大批移民徒步跋涉,前往“金州”加利福尼亚,前后大约有6万人走的是穿越基纳河流域的路线。他们在途中常常受到好战的阿帕奇和尤曼部落的袭击,还有许多人因为酷暑和缺水少食而濒临死亡,在这里他们不但得到照顾,还有小麦和玉米充饥,广受人们的称赞。

基纳河流域的阿基梅尔奥瑟姆(Akimel O’otham)印第安人不仅款待了欧洲移民,而且对周边的部落也抱持友善,包括西边尤曼印第安人当中受到排挤的部落。为了报答阿基梅尔奥瑟姆部落在美国西进运动中的贡献,美国国会1859年在这里建立了亚利桑那第一个印第安保留地,当地人的运河灌溉系统生产的小麦不但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且大量出售。

但是好心没有得到好报,在基纳河流域生活的土著人面临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自从1870年代开始,保留地周边的移民越来越多,他们在基纳河及其支流的上游修建水坝,蓄水灌溉他们的农田,或者提供牧场牲畜的饮水,使得下游保留地的水源几乎断绝,从1880到1920年代,保留地持续发生大规模饥荒,虽然联邦政府伸出援手,运来了成吨的罐头食品,但是饮食的改变使得土著人的糖尿病发病率飙升,至今仍然是美国卫生部门和医学机构的重点跟踪研究项目。而且与无所事事伴随而来的酒类泛滥,不仅造成普遍的贫困,而且是文化和艺术传承受到冲击的原因。

直到1930年代,联邦政府在基纳河上游兴建了柯立芝水坝,同时修了一条引水渠道直达基纳保留地,这里的部分农田才得到灌溉的水源。交通工具的进步使得当地人可以前往凤凰城以及其他地方谋生,他们还在本地兴办了各种企业,同时吸引了许多外来投资。

基纳河上的一座公路老桥。由于上游筑坝和引水,使得基纳河谷印第安人灌溉用水近乎枯竭。后来国会立法,保障每年向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居民提供21亿加仑(800万立方米)的生活与灌溉用水(美联社图片)
基纳河上的一座公路老桥。由于上游筑坝和引水,使得基纳河谷印第安人灌溉用水近乎枯竭。后来国会立法,保障每年向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居民提供21亿加仑(800万立方米)的生活与灌溉用水(美联社图片)

保留地现在有自己的管理部门,包括立法、行政与司法三大分支。立法部门包括17名部落委员会委员;行政部门包括任期三年的一名总督和一名副总督;法院则由人民选举产生的6位法官组成,任期三年,其中一名为首席法官。此外还有一个少年法庭,其两位法官由部落委员会任命,任期为4年。

虽然他们出于对自身文化的尊重,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政府将霍霍卡姆皮马/蛇镇的发掘现场封埋起来,但是它更增添了人们对其历史与文化的向往与兴趣。今天这里尤其是基纳河的两岸,已经成为凤凰城周边一个著名的休闲旅游场所。

基纳河赌场吸引了各地的游客,为保留地每年创造了一亿以上的财政收入(美联社图片)
基纳河赌场吸引了各地的游客,为保留地每年创造了一亿以上的财政收入(美联社图片)
少数民族在美国政治生活上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这是2005年第一夫人劳拉·布什访问位于凤凰城的土著美国人社区医疗中心时,接受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一位12岁女孩子给她的手工编织的围巾(美联社图片)
少数民族在美国政治生活上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这是2005年第一夫人劳拉·布什访问位于凤凰城的土著美国人社区医疗中心时,接受基纳河印第安保留地一位12岁女孩子给她的手工编织的围巾(美联社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