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夫兰诊所中医门诊开业

一个月前,合众社与许多其它媒体报道了克利夫兰诊所中医门诊开业的消息,其实,该门诊从今年年初就已经开始接待病人。对熟悉美国医疗体制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中医在美国逐步进入主流医疗体制的艰难征途上的一大进展。

克利夫兰诊所(Cleveland Clinic)是全球著名的非营利医疗机构,由三位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军医于1921年创建。据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对5000多家医院的统计,多年来克利夫兰诊所综合排名全美第四,而且它的心脏和心脏外科连续18年排名第一,被人们认为是世界上治疗心脏病最好的医院。这样一家医疗机构开始有中医挂牌门诊,对中医药在美国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由于中医的传统诊断方式与西方盛行的解剖分析方法有很大差异,加上中西药极为不同的制备过程,使得中医在美国的传播困难重重。中医针灸现在已经逐渐为人所知,而且美国大多数州都有了针灸师执照制度,但是在许多地方他们还不能独自行医。中医师合法开业,独立为病人开处方抓药,在绝大多数州里还做不到。

美国的处方药需要在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的监管下,进行严格的临床试验,通过之后投入批量生产,还要符合标准的生产工艺。这也包括许多现在已经成为无需处方即可买到的药物。因为有这些严格的限制,所以过去没有任何中药,不管是制剂、配方或其成分,可以在产品标签上声称它们具有任何保健功效。

从1990年代开始,这种管制开始逐渐放松,1994年国会制定了膳食补充剂健康与教育法(Dietary Supplement Health and Education Act),在1990年的营养标签和教育法(Nutrition Labeling and Education Act)基础上,专门定义了“膳食补充剂”,这类产品的标签可以标注它们的保健功能。1997年之后,FDA对该法作了具体的规定,并且将制剂中使用的萃取物也纳入膳食补充剂的范围。到2000年1月,FDA进一步修订了它对草药补品(herbal supplements)的标签规定,虽然仍然不能直接声称用于治疗某种特定的疾病,但是已经可以标注它们对身体相应部位所起的保健作用。

联邦政府法规的演变,加上越来越多的州对传统医学采取宽容的态度,使得中医中药有了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克利夫兰诊所所在的俄亥俄州(Ohio)在2011年提出了一项专门针对东方医学的法案,将原来对中医只允许针灸疗法扩大到中草药治疗(herbal therapy)。

2012年年底该法案(Sub. H.B. 251)在俄亥俄州议会几乎无异议得到通过(参议院32比1,众议院93比0)。法律规定,“东方医学的执业者,可以在行医时采用草药疗法,包括使用食品,草药,维生素,矿物质,器官提取物和采取顺势疗法”。经过一年的筹备,克利夫兰诊所开设了中医门诊,成为美国大型综合性医疗机构采用中医药的领头羊。

中医药想要在美国真正进入主流,即便有可能的话,前面也还有无数的障碍。就拿俄亥俄州来说,该州规定必须持有 “针灸和东方医学国家认证委员会”(NCCAOM)的东方医学或针灸和中草药学有效文凭,通过FDA的配药安全规范考核,能够与患者流利地用英语沟通,才能取得两年有效的行医执照。即便如此,俄亥俄州采用中草药治疗的行医者,也不能被称为医生,他们只能冠以“东方医学执业者”(Oriental Medicine Practitioner)或类似的头衔。在执业的第一年,还必须在一位医生或针灸师的指导下才能行医。如果指导者是针灸师的话,还只能在与针灸治疗有关的范围内开药。同时他们也得为自己的职业投保,保险额度与一般内科医生相同,高达50万美元。

更大的障碍还在后头:在俄亥俄州以及许多其它地方,目前医疗保险还不覆盖中医看病和中药。拿克利夫兰诊所的中医门诊来说,病人需要有医生推荐才能够转诊到中医部,初诊(大约60分钟)费100美元,复诊60美元,以及中草药的费用都得自付。

尽管有这些严重的障碍,东方医学仍然在美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希望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中医中药的许多谜团有可能得到解释,中医药也可以有更大的施展空间。

克利夫兰诊所开设中医门诊(来源:克利夫兰诊所)
克利夫兰诊所开设中医门诊(来源:克利夫兰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