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茜事件的教训

2014年10月24日欧巴马总统在椭圆形办公室接见刚刚出院的尼娜·范 (美国政府)
2014年10月24日欧巴马总统在椭圆形办公室接见刚刚出院的尼娜·范 (美国政府)

今年以来,埃博拉疫情在西非得到缓解,有关消息本来已经逐渐远离美国民众关注的焦点,不过这个月的两则新闻又重新引起公众关注:一则是得克萨斯卫生长老会医院的护士尼娜·范 (Nina Pham) 以缺乏训练和侵犯隐私等为由对她的雇主提起法律诉讼,另一则是10多名在塞拉利昂帮助当地人民抗击埃博拉的志愿医生返回美国接受观察。从民众的反应来看,与去年对病毒的担心害怕相比,如今讨论更多的是集中在事件本身,怎样完善及落实应对机制,而不是病毒的传染。这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恐惧来自于无知,欧巴马总统当初以“科学”而不是“恐惧”来引导对策的呼吁无疑具有相当的前瞻性。

去年10月23日,纽约市一位从几内亚完成志愿工作后返回的医生克雷格·斯宾塞 (Craig Spencer) 病发,送入医院后被诊断患有埃博拉。由于患者住在纽约这样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返回后到病发前乘坐公共交通去过不少地方,消息传出后,引发当地民众的恐慌。基于民情压力,纽约州和邻近的新泽西州的州长宣布计划对任何来自非洲疫区国家的人士实行强制性的21天隔离政策。

当时正值有一位叫凯茜·希科克斯(Kaci Hickox) 的护士在塞拉利昂志愿服务后返回,10月25日在新泽西纽瓦克机场测量体温时有发烧症状,于是遭到扣留,虽然埃博拉检查结果为阴性,但还是被强行隔离在附近一个大学医院外的帐篷。凯茜对此非常不满,向媒体表示,感觉她的基本人权遭到侵犯。

新泽西和纽约州的做法立即受到白宫和医学界成员的强烈批评,不得不收回原来的立场。纽约州的州长科莫表示,那些从疫区返回但没有症状的人可以在家里实行隔离,并且还可以得到因为不能工作损失收入的赔偿;而新泽西的州长克里斯蒂也松口说,凯茜可以回到她缅因州的家接受观察。她于10月27日,也就是在新泽西被隔离3天之后,获准离开。

凯茜隔离期间的医生埃里克·马内梅尔曾在一家治疗传染疾病的医院有多年的工作经验,他认为新泽西和纽约州的州长都反应过度了,但他同时指出,联邦和州在应对埃博拉方面有各种不同层次的控制从而导致这种情形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说,新泽西和纽约当时是针对公众的恐惧作出回应,而来自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信息或许模糊不清、甚至自相矛盾,导致人们认为每一家医院都可以应对埃博拉这个问题,然而显而易见的是,不是每家医院都可以应对。

马内梅尔医生表示,应该有专门指定的中心来治疗埃博拉患者,而从西非返回的卫生工作人员应该被尊重地接待。他说,这些志愿者只需要在家里定期去接受检查即可,完全没有必要把他们关起来。马内梅尔医生指出,关键事实是埃博拉正在西非肆虐,那里是传染的源头,需要有更多的卫生工作者去帮助控制病毒的传染,而隔离政策将不会鼓励志愿者利用自己的时间去服务。

几个月之后,各方应对埃博拉和接待返回后医务志愿者的措施无疑有了很多的改进。本文开头提到的那10多位志愿医生就被安排住在几个专门治疗埃博拉的医院附近,接受自愿隔离,他们只需在21天的观察期内定期去接受跟踪检查,平时可以外出,只需和其他人保持3英尺以上的距离。而许多民众也相信,无论尼娜·范跟她医院的官司结果如何,法律诉讼本身将从整体上促进医院改善今后应对类似传染病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