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小张老师:我在美国中学教中文

小张老师在一所位于美国中西部的公立中学教中文,所在学区有中小学生约5,500人,她已经在此执教十多年了。笔者为了向读者介绍中文作为外语选修课在美国中小学基础教育系统的教学情况,最近采访了小张老师。首先,她回顾了一下中文教学在美国的历史:

从历史上看,中文学习传统上仅限于大学或以非主流学校(比如,华人办的中文学校、政府机构开设的语言学校及课程、 商业语言学校等等)形式进行。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卡内基基金会 (Carnegie Foundation) 和美国政府推动了第一波美国中学的中文教学;1982年道奇基金会 (Dodge Foundation) 又推动了第二波美国中学的中文教学。美国学生终于有机会从幼儿园到高中(K-12)学习中文,尽管多数课程只在中学设置。

自 2000 年以来,由于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对外贸易、技术、教育和文化的交流不断增多,美国的中文项目迅速增加。随后美国政府的鼓励政策、不断增加的亚裔学生人数以及其他需求为开发中文项目带来了更多机会。据2020年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显示,现在中文(包括所有方言)在美国是继英语和西班牙语之后使用最广泛的语言。

2007年,大学预科课程 AP(Advanced Placement)中文开考。这是美国中文教学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里程碑,AP 中文测试的难度相当于美国大学四个学期的中文课程的水平,成绩合格者可以获取大学外语学分;它不仅提高了美国中学的中文教学的难度和水平,还直接或间接地促使更多中小学开设中文课程。

根据美国大学理事会(College Board)2007年至2020年的统计数据,自2007年以来,参加AP中国语言文化考试的学生人数一直在增加。

AP中国语言文化考试成绩表(2007-2020)

数据来源:美国大学理事会(College Board)
数据来源:美国大学理事会(College Board)

上面的图表中,总组由所有参加考试的学生组成,包括标准组和非标准组。标准组学生通常在美国学校接受大部分外语培训,他们平时在家不经常说或听到考试的外语,或者他们没有在使用该语言的国家居住一个月或更长时间。

如图表所示,2007年至2020年间,总组学生人数增长了近300% 以上,而同期间标准组学生人数增长了600% 以上。

2009年,小张老师所在的学区开始在初中、高中开设中文课程。2011年,当她开始接手学区的中文项目时,当时只有中文一级和二级。重新规划整个学区的中文课程后,目前的中文教学课程扩增到六个级别,每学年选修中文的学生近百人。

疫情期间的中文课 (图片来自小张老师)
疫情期间的中文课 (图片来自小张老师)

小张老师强调说,在美国基础教育体制内的中文教学走到今天,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和地利以上都已有谈及,人和则是指​​中文项目发展的关键在于其师资,因为教师的专业成长能带动中文课程的招生、学生的保留和总体进步。十多年来,小张老师通过AP中文教学年会和进修班等各种机会,认识了美国各地一大批热爱中文教学的同行,尽管近几年来学区用于教师培训的资金紧缩,小张老师仍然利用有限资源和不同形式,与同行们切磋教学经验,这些交流除了使她教学知识获益匪浅,同行们之间的相互鼓励和支持也使她保持着前行的动力。

情趣盎然的中文课包括学生手绘京剧脸谱(图片来自小张老师)
情趣盎然的中文课包括学生手绘京剧脸谱(图片来自小张老师)

另外,小张老师补充说,近几年来由于国际和美国国内大环境的原因,不少行内老师反映学中文的学生总体人数有下降趋势,但她所在的学区属于例外,呈上升趋势, 学区因此还在2020-2021学年期间增招了一名兼职中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