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我们介绍了1970年代创业的熊猫快餐,它在美国起家,现在不但开到了北美中美和亚洲,而且就加盟店数量而言,中餐的老家中国也比不上它。也许是受到熊猫的启发吧,进入1980年代以来,美国涌现了更多的连锁中餐馆,其中有遍及全国的,更多的主要是在某个大都会区经营;有走高档路线的例如“华馆”(P. F. Chang’s China Bistro),但是大多数还是迎合普罗大众以快餐为主,例如“中华美食”(Chinese Gourmet Express)。下面我们就介绍一家中式快餐连锁店“拿筷子”(Pick Up Stix)和它的创始人。
拿筷子创办于1989年,现在有70家左右自营和加盟店,主要分布在南加州,北加的旧金山机场国际航站楼也有一家,还有少数在内华达州和亚利桑那州。它的总部位于洛杉矶南部的橙县,那里也是迪士尼乐园的所在地。拿筷子的门店经营美式中餐,既有堂吃也有外卖和送餐,也有的门店可以上门服务,或者为私立学校供应午餐。
拿筷子的创办人叫张查理(Charlie Zhang),上海人,原名张祥华,中美建交的次年,1980年来美,在中国是返城知青。大前年,在他接受《橙郡纪事报》(Orange County Register)记者采访时,讲述了他在中国和到美国创业的故事。
张查理的父亲原来在上海经营一家成功的咖啡烘焙公司,但是经过1949年之后的历次运动,不但失去了事业,在查理两岁的时候,父亲还被判刑20年。查理兄弟姐妹一共九个,母亲含辛茹苦,年长的哥哥姐姐什么工都做,全家人历尽艰辛,查理记得小时候还穿过姐姐的衣服。好在孩子们全都长大成人。
查理17岁的时候,赶上文革知青上山下乡,在农村呆了7年。哥哥给他的一支单簧管是他在乡下唯一的精神支柱,常常会在劳累之后,躲到田野里一个僻静的地方,用那支单簧管吹奏自己喜爱的乐曲,才带来些许安慰。
查理回城之后,已经移民美国的叔叔替他申请到了位于洛杉矶一间音乐院校的助学金,还给他买了飞机票。查理带着他的单簧管和20美元,怀着音乐梦,只身来到美国。
但是现实很快就让他醒悟过来:对一个已经成年的新移民,他需要打工维持生活,而音乐是难以糊口的。他上午上课,下午到中餐馆做服务生,晚上去加油站站柜台。在中餐馆做服务生,不忙的时候是要打杂的,有一天,查理在剁鸡的时候差点剁掉一个手指头,至今伤疤犹在,那次事故彻底绝了他的音乐梦。
查理后来攒了点钱,与同伴一起开了一间颇受欢迎的 “上海查理”中餐馆。再后来,他在那股中餐连锁潮流带动下,创办了“拿筷子”,最多的时候有超过100家门店。2001年,查理以5000万美元的价格,将他的连锁业务出让给卡尔森公司,它是美国著名连锁餐馆TGI Friday’s(感谢上帝星期五)的控股公司。随后,查理再次创业,开办了一家可以延长果汁保质期的无菌有机饮料的技术和装瓶公司,2012年再出售给了一家欧洲跨国集团,查理又赚得了6000万美元,一个下乡知青成了美国的亿万富翁。但是张查理没有停下来,而是在洛杉矶城里盖了一栋有299个单元的公寓楼,继续他的美国梦。

还在张查理艰难起步的时候,他在一间华人教会里认识了他后来的妻子,一个台湾来的美丽而虔诚的基督徒。在她的影响下,查理也皈依了上帝,直到今天,还是他们那间教会的热心信徒,而且执着于慈善事业。与此同时,张查理也没有完全丢掉他的音乐爱好,有的时候还会在教会活动时吹他的单簧管。他现在是当地太平洋交响乐团的董事,该乐团负责发展的副总裁这样形容张查理:尽管在故乡的时候他没有机会,但他心里面始终是一个音乐家,他的人生就是一部激情的作品。而且他还在不断地付出,尤其是对我们社区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