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历史系列(34):格兰特将军与李将军

1865年4月9日,南方军总司令罗伯特•李将军(Robert E. Lee)在弗吉尼亚州的阿波马托克斯向北方联邦军司令尤利塞斯•格兰特将军(Ulysses S. Grant)投降,标志着战争以南方战败,北方战胜而结束。在这场美国历史上伤亡人数最多、关乎联邦是否分裂的战争中,率领南北双方兵刃相接的格兰特将军与李将军,都是西点军校毕业生、赫赫有名的军事指挥家,尤其是李将军,虽是败军之将,但战后声望不仅不减,还受到民众尊崇,他的塑像到处可见,连国会大厦内也放置了他的雕像;许多道路、学校以他的名字命名,他的生日成为某些地方的官方假日。不过,也有许多人提出疑问:一个参加了分裂国家以及延续奴隶制努力的人,怎么可以仍然被当作英雄纪念?

罗伯特•李1807年1月19日出生于弗吉尼亚州斯特拉特福的名门家庭,其父亨利•李三世是独立战争时的骁将,担任过弗吉尼亚州的州长。罗伯特•李从小家教严格、举止优雅、人品学业出色,他于1829年从西点军校以第二名成绩毕业,是该校唯一一名没有任何过错记录的学生。毕业后成为职业军官,南北战争爆发前,他在佐治亚和弗吉尼亚等地服役,在工程兵部队服役17年,参与许多军事要塞与工程的建造,并参加过美墨战争,在战争中表现出色,战争结束后升任中校。1852年罗伯特•李回到母校出任校长,在西点军校的3年校长任内,与教职员及学员朝夕相处,对改善教学付出了很多心血。

南北战争爆发之初,林肯总统原本任命罗伯特•李为联邦军的指挥官,但当弗吉尼亚州于1861年4月决定退出联邦、加入南方的邦联时,罗伯特•李选择为自己的家乡而战,辞去北方的军职,改为南方的邦联效力。对于罗伯特•李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出的重大选择,许多历史学家都为他惋惜,认为如果他继续留在联邦军队内的话,以他在南北战争中表现出的优异军事才干来看的话,领导北方打败南方的很可能就是他了,而他也不会成为败军之将。确实,选择离开北军、加入南军对罗伯特•李来说,是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在他做出这个选择后不到半年,他的整个相貌大变,从美髯公变成白发将军,认识他的人都为此感到震惊。

不过,也许正是这种忠于家乡而不是自己前程的责任感,使罗伯特•李更加受到后人的敬重。罗伯特•李加入南方邦联后,先担任同盟国总统杰斐逊•戴维斯(Jefferson Davis)的军事顾问,其后又担任北弗吉尼亚军团指挥官,并使这支军团成为内战时最著名的部队。在4年的内战中,李将军指挥了多次战役,大多以少胜多、出其不意地攻击敌军,显示出卓越的指挥才能,为他赢得极高声望。

1865年2月李将军被任命为整个邦联军的总司令,但已经回天无力,2个月后,李将军率领部队向格兰特将军投降。在商谈有关投降事宜时,格兰特将军为了表达个人对李将军的遵敬,刻意低调,只穿了普通的军装,并将会谈地点选择在普通的法院楼内,而李将军则穿上将军服,并配戴上指挥刀,显得十分隆重。李将军宣布投降后的次日,便向军队告别,从此离开军界,解甲归田。

李将军投降后,并未受到战俘对待,也没有被关押,而是回到家乡。家乡民众依然十分爱戴他,位于列克星顿的华盛顿学院(现在的华盛顿与李大学)请他去当校长,1865年9月李将军前去上任,一直到1870年10月去世,他的余生就在列克星顿度过。

与李将军命运不同的是,格兰特将军的军事与政治生涯,却因为南北战争而彻底改观。格兰特1822年出生于俄亥俄州一个成功的皮革制做商家庭,他从小并不循规蹈距,但具有骑马的天才,17岁时进入西点军校学习,由于他个子矮小,身高只有1.55米,而他个人对军校生活也没有多大兴趣,学习不努力,因此在学校并不显得出众,学习成绩一般,毕业时在39名毕业生中排名21。不过他的骑术一流,曾在军校创下马术跳高记录,并保持了这个记录达25年之久。毕业后,他并没有如愿成为骑兵军官,而是分配成为军需官。

从1843年到1854年,格兰特在军中服役十多年,参加过美墨战争,由于喜欢喝酒并常常喝醉,被认为行为不检点,最后还因为酗酒而在1854年被迫辞去军职。得知格兰特的辞职消息,他的父亲还为此向当时的战争部长杰斐逊•戴维斯写信求情,要求让格兰特继续留在军中服役,他认为只有军队才是最合适格兰特待的地方,但戴维斯没有答应。戴维斯后来成为南方联盟国的总统,想不到格兰特成为打败南军的北军总指挥官。

格兰特卸下军职后,职业生涯一直没有起色,南北战争爆发前,他正在家族商店工作。战争爆发后,林肯向全国征召军人参战,有西点军校学历的格兰特也因此“咸鱼翻身”,再次从军,并在此后的大小战役中显露出指挥才能,得到林肯的重用。他在密西西比河谷的一次战役中,围攻南军,南军指挥官想与他谈判投降条件,被他拒绝,他的回答是:“立刻无条件投降”,这句话使他名声大震,他也因此升任少将,这是当时北方联军最高军衔。格兰特指挥的密西西比维克斯堡战役(Vicksburg Campaign)是他的战略杰作,为他赢得巨大声誉,由于他在内战中表现优异,美国国会特别在1864年2月通过法案,设立中将军衔,并由林肯总统提名,任命格兰特为北军总司令、陆军中将。

内战结束后,格兰特将军成为战争英雄,此后他积极参与政治,并在1868年代表共和党参加总统选举,挟着战争英雄的光环,格兰特以绝对优势当选,成为美国的第18任总统,连任两届。

格兰特从总统位置上退下来后,成为一家金融公司的合伙人,但这家公司后来破产,使他欠下大笔债务,大约在那个时候,他得知自己得了咽喉癌。为了清还债务以及为家人留下资产,格兰特开始写回忆录,回忆录写完不久,格兰特便在1885年去世,而他所写的回忆录,最终赚了近45万美元的稿费及版权费,这在当时是一笔巨额财富,家人也因此得益不少。

身着中将军服的格兰特(作者不详)
身着中将军服的格兰特(作者不详)
国会内的罗伯特•李雕像(照片:国会)
国会内的罗伯特•李雕像(照片: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