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宪法第一修正案还规定:“国会不得制定有关下列事项的法律:确立一种宗教或禁止信教自由 ……”因此不同民族和宗教信仰也受到保护,许多人们不大熟悉的种族或宗教聚落散布各地。本人两年前移居旧金山地区,所住的地方就是湾区锡克教信众比较集中的社区。
过去我对锡克教的了解几乎为零。搬进新家之后,看到小区里散步的人们当中,常常有一些慈祥的长者,男的包着厚实的头巾、蓄着长长的胡须,貌似来自南亚中东一带,曾经以为是穆斯林,但他们不少是男女同行,女士虽然戴着纱巾,却不是那种只露出面部甚至只露眼睛的头罩,通过与邻居交谈,才知道他们信奉的是锡克教。
我们这个小区位于一个虽然没有注册、却有边界和邮局的“准市镇”,叫做El Sobrante(西班牙语意为剩余的土地)。这里有整个旧金山湾区规模最大的锡克教寺庙,严格来说应该叫做谒师所(gurdwara),其规模当然比不上锡克教圣地、位于印度旁遮普邦阿姆利则的金庙(Harmandir Sahib),但是它也有引人瞩目的金色圆顶,庄严肃穆的诵经大堂,以及令人赞叹不已的永恒宝座。
锡克教诞生于十六和十七世纪之交,处于现今印度和巴基斯坦相邻的地区,那里印度教和伊斯兰教交杂,两种教义对其都有影响。锡克教主张一神论,不搞偶像崇拜,旗帜鲜明地反对种姓分离和歧视妇女,男子要佩剑习武,互称兄弟,名字里有Singh一字(中文念作辛格,意为雄狮),女人则互称姐妹,名字里加上Kaur(中文念作考儿,意思是公主)。
锡克教徒从印度次大陆向世界各地的迁徙始于十九世纪中期,最早是前往英国,后来遍及大英帝国的属地。现在锡克人口大约两千多万,其中一半左右散布世界各地。1853年,当时的英属印度将锡克帝国最后一位君主(Maharaja)、年仅15岁的达利普•辛格(Duleep Singh)作为人质,强制他前往英国。尽管他在英国生活无忧,还与维多利亚女王交往甚笃,但是他只有两次被获准短暂返回印度,一次是去接他的母亲,再一次是母亲过世后回去在故乡的水中撒布其骨灰。因此他也被认为是锡克人向全世界移民的始祖。
锡克人移民北美,最早是前往加拿大。锡克男子尚武,尽管印度人口中锡克人只占2%左右,但是在二战时期的英军印度军团里大约20%是锡克族人,战后就有一些人留在了加拿大。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英国移民限制趋严,锡克人向其他地方包括美国的迁徙增多。
锡克人在美国最早以务农为主,从租赁土地到买下农场,逐渐扎下根基,再向工商业发展,现在他们已经极少还在从事农业。美国的专业人士优先移民政策实行之后,受过高等教育的锡克移民比例也大幅提高。即将上任的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尼基•黑利(Nikki Haley),她的双亲都是来自印度旁遮普邦的锡克移民,父亲曾经是旁遮普农业大学的教授,母亲在德里大学获得法律学位。她本人2011年成功当选南卡罗来纳州州长,是该州第一位女性州长,全美第二位印度裔州长,也是美国现任州长中最年轻的一位。
各地的谒师所是锡克人的中心,诵经和祈祷是最主要的活动。谒师所通常从早到晚都开放,提供免费的餐饮,也欢迎其他人参加他们的活动,但是大家都要尊重锡克教的习俗,不能穿鞋入内,也不能光着头,谒师所进门的地方备有纱巾供人包裹头发。
前面提到,在美国的锡克人常常被误认为是穆斯林,特别是九一一之后,发生过许多针对他们的仇恨和暴力事件。锡克人一直要求美国人口普查局将他们单列为一个人口类别,2010年普查的时候,各地的锡克人团体通过多种方式呼吁改变把他们归类为亚裔(印度)人的做法,但是仍然没有成功。根据宪法,联邦政府不得制定任何参杂宗教因素的行政法规,而锡克人被公认是一个“民族宗教群体”(Ethnoreligious group)。可以预见,2020年人口普查的时候,他们还会继续努力,争取自己的独立身份。
在美国的华人即将庆祝农历新年鸡年,锡克人也有自己的新年,叫做丰收节或光明节(Vaisakhi亦有叫做Baisakhi,、Vaishakhi或者Vasakhi的),每年的四月中旬举行,届时游行队伍当中会有许多花车,还有少年战士和其他表演,今年我会去加入围观的行列,亲身体验这一少数族裔的欢乐节日,不用说还可以享受他们沿路派送的民族美食。
